第二章:打人
一个月后,杨信球医生打电话来。
“邵老师啊,你儿子适应得挺好,和里面的男孩子处得非常融洽。我们没有用电疗,也没打针,纯靠自然引导——每天打乒乓球、唱歌、围读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。”
我松了口气:“真……真没用电疗?”
“放心,我们现在讲科学,最多关灯搞点气氛罢了。”
他补了一句:“你儿子状态挺好,就是太爱洗澡了,三天两头带香氛沐浴露进澡堂,搞得我们热水都不够用。”
我心里一紧,但还是说:“那……可以出院了吗?”
“可以。他说想你了,说外面阳光好,想回家看看。”
我挂掉电话,心里百感交集。
我是不是,真的把儿子“转回来”了?
那天下午,我穿得整整齐齐,开车接他。
他一见我,笑得跟脱了脂肪的天使似的,脸白净了,嘴角还翘着。我心里忽地一疼。
“爸——”
“嗯。”我接过他递来的袋子,沉甸甸一包日常用品,还有一本破旧的笔记本:《性别行为自我认知训练记录》。
我没敢翻,直接塞进后备箱。
“爸。”他坐上车,平静地说,“谢谢你送我去那儿,我想明白很多事了。”
我看了他一眼,眼眶都红了:“真的?你现在……不想找叔叔了?”
他点点头:“嗯,我更想回家看看你这个老头。”
我当时差点没开车冲进人行道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仿佛拥有了传说中的“别人家的孩子”:
他开始早睡早起,每天早上洗碗、晒衣服,还主动扫地拖地擦玻璃,一边擦还一边哼歌,唱的全是《鲁冰花》《同桌的你》那种纯洁得令人发指的歌。
“爸,我做饭你歇着。”
“爸,这碗我来刷。”
“爸,我今晚要学习。”
我激动得差点掏出手机转账给他发红包。
有那么一瞬,我甚至怀疑,这是不是戒同所给我换了个孩子。
但这世界没有天上掉下来的天使,只有窗帘没拉好的夜晚。
某天深夜,我口渴起夜,刚倒水,听见他房间里传来一声梦话,声音轻得像初恋:
“叔叔……你的声音,好暖啊……”
我的手哆嗦了一下,茶杯差点掉地上。
我靠着墙站了五分钟,感觉自己的天灵盖冒出热气。
我知道了。这个孩子,他不是转直了,他是演的。他在我面前是“好儿子模式”,背地里还是“叔控原教旨派”。
我要查他!
三天后,机会来了。
那天晚上,我装作睡觉,躲在门后偷听,果然听见他在阳台小声打电话。
“嗯……今天晚上七点半……人民公园东门……我穿白色T恤……你也穿白的呀?好巧……”
我当场就弹起来了。
人民公园?!七点半?!白T恤?!不会还穿白袜吧?!这不是同志地下组织集会预告吗?!
我一个鲤鱼打挺冲进卫生间,甩脸洗了把冷水,心道:“我要跟上,不能再放任他‘重蹈覆叔’。”
19:00,我提前戴上口罩、鸭舌帽、穿了一身深色速干衣,看起来像广场舞卧底,也像健身房保安。
一路悄咪咪跟在他身后,进了人民公园。
夜色下,公园灯光幽暗,风吹着树枝“沙沙”响,偶尔有鸽子扑棱棱飞起,像是在警告我:
别往前走了,你会看到不该看的。
19:20,我看见他停在公厕东边小角落处,神情紧张,左右张望,像是在等人。
几分钟后,一个中年男人背影出现,白短袖,拎着保温杯。
两人靠近,似乎聊了一会儿,没听到。再靠近,听清时儿子开口:“您比我想象中还帅。”
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:
果然是叔!而且还是有热水的叔!
那一刻,我失控了。
我扭头一看,旁边正好放着一个环卫工人歇着的大扫把,像是命运安排的武器。
我一把抄起,冲了过去!
“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!敢在人民公园勾搭我儿子,你是不是活腻了!”
一扫把砸在中年人头上,对方一愣,眼镜飞出去。
他疼得一边退一边喊:“哎哟哎哟,你谁啊——”
我大吼:“我是他爸!我是他亲爹!我是老邵!你是哪个贱人!”
男人惊恐地抬起头,露出熟悉的脸:
“邵老师?!是我啊!我是你同事……小明的高三班主任……李老师啊!”
待续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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